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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8章 王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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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月生搖頭一笑,道:“你如今剛踏入先天之境,離金剛不壞,永駐於世,還差得遠吶!”

江南雲明眸轉動,波光流轉:“師父,真的有長生不老?!”

蕭月生呵呵笑道:“當今天下,能練到先天之境的,怕是也僅有咱們師徒二人,……常人不見便謂不存在,長生之說,上古流傳至今,總不會空穴來風。”

說著話,他大手離開她香肩。

江南雲興奮不已,天地至純元氣絲絲縷縷,自湧泉與百會湧註進來,周身清虛,像是飄浮著一般。

“南雲,你如今算是踏入道門第一步,自此之後,需得勇猛精進,不能懈怠。”蕭月生溫聲道,目光溫潤,輕柔籠罩著她。

江南雲重重點頭:“嗯,弟子遵命!”

蕭月生溫聲道:“你在這裏呆得也夠久,先回臨安罷。”

“我再住幾天罷,好不好?”江南雲明眸閃動,盯著他,不舍神情隱約可見。

蕭月生搖搖頭:“南雲,你如今達到先天之境,內力無窮無盡,若是趕過來,不必太久。”

江南雲一怔,用力點頭,她如今精通縮地成寸之術,再有元氣相助,不休不止,若是全力趕路,其速度之快,足以驚世駭俗。

她施展縮地成寸之術時,一閃之間,可跨越三十餘丈,近百米,一裏的路,五次閃動,五次呼吸而已。

只是縮地成寸之術威力奇大,但所耗內力亦是驚人,她當初的內力,施展二十餘次縮地成寸,便有些不支。

如今,她內力源源不絕,再施展縮地成寸,便不成問題,可以任意施展,趕路自然奇快絕倫。

依她施展縮地成寸,一分鐘足以跨過五六裏路,百裏之遠,僅是一刻多鐘的功夫,其速度之快,常人看來,匪夷所思。

而臨安距離這裏,僅是二百餘裏,她如今施展縮地成寸,用不到半個時辰,便能抵達。

時間如此之短,她自是可以來去自如。

在心中默默一算,江南雲大喜過望,自己可隨時過來,隨時回去,確實方便。

跨入先天之境,趕起路來,確實痛快。

江南雲撥著蔥白玉指,算了算,興高采烈,笑道:“知道啦,師父,那我走啦,明天再過來看你。”

蕭月生點點頭:“嗯,也好,你明天晚上過來罷,我白天需得練功。”

“是,師父!”江南雲脆聲應道,穿起軟靴,很快消失在屋裏,帶走一片幽香。

……

蕭月生坐在榻上,看著江南雲消失不見,一拉床頭的黃線。

外面走進一個秀美的丫環,身形窈窕婀娜,身著淡粉色羅衫,約有十六七歲,正是豆蔻年華,白皙如玉的圓臉,鼓鼓的胸脯,水靈靈的大眼。

“秀兒,去召小李子過來!”他擺擺手,溫聲吩咐。

秀兒屈身一禮,輕盈應道:“是,王爺。”

這是後花園,宛如皇帝的後宮,沒有吩咐,別的男人不能進入,府內雖然有太監,蕭月生卻指派女子過來伺候。

瑞陽王妃雖然善妒,但這一次瑞陽王險死還生,她有些看開了,但由得他肆意行事,後院裏的下人,都換成了美麗的女子,多數是宮裏選秀,甄選出來的美女,撥來這裏。

瑞陽王妃雖是惱怒,卻也不違逆他,她終於明白,他是一棵大樹,自己是攀附樹上的枝藤,若是大樹倒了,自己也好不了。

仿佛一夜之間,她大徹大悟,氣質陡變,仿佛換了一個人。

她建了一座佛堂,因為當初方證大師前來,她便以為是方證大師的功勞,是佛祖降下恩德。

蕭月生自不會阻止她,她能信佛,整日呆在佛堂中,行事寬容,最好不過。

瑞陽王妃年紀不大,當初第一任王妃難產而亡,她後來被扶上正妻之位。

她僅是三十餘歲,看上去更年輕,正是一個女人最熟美之時,風韻之佳,令後院中的眾女們黯然失色。

蕭月生正在思忖,輕微腳步聲響起,魁梧高大的身形閃現,李指揮使跨步進來,小心關上門,跪倒在榻前:“王爺請吩咐。”

“小李子,那幾個供奉哪裏去了?”蕭月生擡擡手,微瞇著眼睛溫聲問道。

李指揮使,即李士龍站起身,道:“王爺,除了宋供奉與趙供奉,另兩位供奉去了臨安城。”

“唔,查出來什麽沒有?”蕭月生點點頭,眉頭一擡。

李士龍搖頭:“沒有,王爺,他們死得太過怪異,什麽痕跡也沒留下……”

蕭月生哼一聲:“一幫廢物!”

李士龍低頭,臉皮發麻,不敢做聲,心虛得很。

蕭月生想了想,擺擺手:“算啦!……把他們叫回來,莫要再查下去了!”

“王爺?”李士龍怔然望向他。

蕭月生橫他一眼:“現在江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,最後若查到她身上,讓我怎麽做?!”

李士龍點點頭,低聲道:“若是她做的,王爺要……?”

蕭月生眉頭一皺:“小李子,你的那點兒小心思,本王一清二楚,還是收起來罷,她是本王的救命恩人,斷不會傷她的!”

“是!王爺。”李士龍忙點頭,隨即又道:“可是,王爺,若是她曉得潘吼的死因,怕是不會輕易罷休的!”

“如今看來,她並不曉得,否則,也不會救我了!”蕭月生瞪他一眼,重重哼道。

李士龍看了看他,點點頭:“是,我派人召他們回來。”

“除了你,他們不知曉這件事罷?”蕭月生瞇著眼睛問。

“嗯,他們不知。”李士龍點點頭,心中暗思,王爺這是又犯了寡人之疾了。

心中這般一想,無奈搖頭,對江南雲的恨意也只能埋下來,說不定,江南雲將來還會成為自己的主母。

蕭月生揮揮手:“你去罷,這事要守口如瓶,若是她曉得了,我拿你是問!”

“是,王爺!”李士龍重重點頭。

……

蕭月生自小樓中出來,揮退了秀兒,一個人而行,徑自穿過兩間院子,來到了書房中。

旁邊的下人看了,皆暗感奇怪,王爺的身子骨何時這般硬挺了,竟然能一口氣走到書房來。

王府內很安靜,李士龍他們守在外面,還有一些護衛,則是那些太監。

他們多數充當下人,看上去不會武功,在蕭月生身邊來來往往,看上去並不起眼。

但若是真有人對王爺不利,他們便會挺身而出,護衛他的安全,比起外面李士龍那些守衛,更加可靠。

王府的護衛系統,共有兩套系統,各司其職,不相統屬。

一者是外院禁衛,由那些功勳子弟,或是忠誠手下組成,另一套,則是內院護衛,是一群太監。

李士龍他們一幫人,屬於外院禁衛,不能靠近後院,那些太監,則是內院護衛。

這些太監,都是自幼在大內長大,受過禁宮的訓練,修煉的是獨特而威力奇大的武功。

但瑞陽王的書房,卻是他們的禁區,由李士龍他們護衛,不準太監們靠近。

因為瑞陽王頗是討厭他們,覺得他們是朝廷的耳目,王府內所有事情,都瞞不過皇帝,都是他們搗的鬼。

他雖與當今天子感情極篤,但這是祖宗規矩,也不能破例,王府之中,還是要安置耳目的。

感情是感情,規矩是規矩,有了規矩,才能更好維護兄弟之情,這一點兒,當今天子卻是想得很清楚。

這些太監,雖然討厭,卻又不能殺,只能留著,算是對皇帝擺出的一種態度,但書房重地,自然不允許他們靠近。

蕭月生與江南雲出現那晚,沒有出現他們的身影,但是因為此故,否則,憑他們的武功,倒也有些麻煩。

這些內衛,武功個個都是頂尖,堪比趙宋錢李四大供奉,比外院護衛厲害得多。

……

蕭月生來到書房中,關上門,坐到軒案前,拿起案上的玉麒麟,仔細把玩。

他認真的觀賞,這麒麟的刻功,委實不俗,雖遜於自己,也屬難得的大家了。

只是,近些年來,他已經不註重這些,一心練功,這些閑情雅興,再難重現。

現在,他坐在這裏,安靜寧和,手上拿著碧玉麒麟,溫潤瑩澤,散發著柔和的光芒,心中甚喜。

片刻過後,他搖搖頭,嘆息一聲,此物雖好,奈何無福消受,只能用來練功了。

他扮成瑞陽王,一者是大隱隱於朝,更重要的一點,卻是為了練功用的玉石。

瑞陽王府藏有大量美玉,他可以一洗而光,但這些玉,仍不能滿足他的需求。

他需得聚靈陣相助,而如今的力量太強,聚靈陣所需的玉石,得上乘之玉,若是憑著自己搜集,哪有時間練功?

而江南雲雖然武功高明,惜乎清平幫仍太弱小,不堪大用,唯今之計,便是借勢而行。

瑞陽王乃是最佳的身份。

瑞陽王先前便喜歡玉石,不斷有人會送上來,便是當今天子,也不是送來一批。

憑著這個身份,他不虞玉石缺乏,可以放心練功,不停使用聚靈陣,進境加快。

再者,小隱隱於山,大隱隱於朝,有這個身份,他更能安靜練功,不受外界所擾。

一邊思索著,他手掌輕輕撫動,碧玉麒麟仿佛軟了下來,如面團一般,任由他輕輕揉捏,形成一枚一枚玉佩。

這個玉麒麟最終化為五枚玉佩,呈橢圓形,隱約有字跡,碧光瑩瑩,溫潤動人。

他笑了笑,點點頭。

“啪啪”他拍了拍巴掌,甚是清亮。

門外輕微的腳步聲響起,李士龍推門進來,魁梧雄壯的身子微微躬著,單腿跪地:“王爺,有何吩咐?”

“小李子,召他們回來了?”蕭月生倚在椅子上,擺擺手,漫不經心的問。

李士龍起身,點頭道:“是王爺,屬下已經吩咐過了,他們很快便能到臨安城。”

“嗯,好。”蕭月生點點頭:“但願他們能快一些,莫要惹下什麽亂子!”

李士龍默然不語,點點頭。

“小李子,我要閉關練功,不準有人打擾。”蕭月生拿起一個玉鎮紙,慢慢玩弄著。

李士龍眉頭一皺,忙道:“王爺,要不要屬下護法?”

蕭月生擺擺手:“用不著!……本王要自己練一練看,到底能不能練成。”

李士龍遲疑的望著他,欲言又止。

“你是不是又不放心?!”蕭月生不悅哼一聲,緊盯著他。

李士龍點點頭:“是啊,王爺,你沒練過武功,剛開始,還是屬下幫您看著一點罷。”

“胡說,誰說我沒練過武功?!”蕭月生哼了一聲,笑了笑:“本王豈能一點兒武功不會?!”

“王爺您會武功?!”李士龍吃驚的問。

蕭月生點頭,笑了笑:“那是自然!……本王一直會武功,只是你不知曉罷了!”

“這……這……,屬下駑鈍,實在沒有發覺!”李士龍吃驚之極,呆呆看著他。

蕭月生伸手一搭他肩膀,重重一按。

李士龍只覺身體一沈,如一座山壓下來,膝蓋一軟,便要跪倒在地,心中大吃一驚。

剛要運功,身子一輕,蕭月生放開手,笑瞇瞇的道:“如何呀,小李子,本王的武功還成罷?”

“王爺神功,屬下佩服!”李士龍抱拳,滿臉讚嘆。

他雖然沒有運功,但體魄強健,天生神力驚人,這一下能壓自己下來,王爺的力量也是極大的。

蕭月生笑道:“呵呵,我一直偷偷的練著,以備不時之需,沒想到,上一次根本沒機會施展。”

李士龍低下頭,提起上次之事,他心中慚愧,若不是運氣好,遇到了江南雲,如今小命不在。

“好了,你出去罷,莫讓人打擾我!”蕭月生擺擺手。

李士龍單腿跪地,重重道:“屬下告退。”

說罷,轉身離開,輕輕拉開門,出去後,轉身輕輕關上門,腳步聲慢慢遠去。

蕭月生身形一晃,消失在書房裏。

……

他再次出現,是在東海上的一座小島上。

這裏,便是靈氣濃郁之所,已經被他設置了陣法,外人無法看到,也無法靠近。

若是憑著肉眼,看不到此島,隨意漂流,也不可能進入此島,會有一股無形的力量,慢慢的推開,引向旁邊。

除非,佩有他的玉佩,方能看破島上的障眼法,看到小島所在。

小島建了兩間屋子,設有陣法相護,他坐在一間木屋當中,手上出現五枚玉佩。

他將五枚玉佩放到蒲團旁,拿起一枚,輕輕貼到眉心位置。

玉佩碧光閃爍,仿佛有流光在其中閃動,一閃一閃,越來越亮,驀然之間,光華大漲,一團碧芒閃現,充滿了整個屋子,透過窗戶,射出屋外。

光芒一閃之後,消失無蹤,玉佩恢覆如常,只是光華隱隱,蘊而不發,在其中流動。

他慢慢放下這枚玉佩,放到另一邊,然後拿起另一枚,雙手緊握,貼到眉心處。

如此施為,他連接將玉佩貼到眉心上,每次都是剛才的情形,光華大閃之後,變成光華隱隱,蘊而不發。

此時的玉佩,迥異先前,光華流轉,似是有了生命,如人的眼睛,一閃一閃。

此時,已經過了一個時辰。

他打量著這些玉佩,暗自思忖,刻下聚靈陣,如今已經不費事,但這些玉佩不知能使用幾次。

想了一會兒,他搖搖頭,摒棄心思,開始凝神,拿起玉佩,信手拋出去,分別落至一個方位。

這四個方位,稍有一點兒差錯,聚靈陣便能啟動,其中關竅,若是常人不識真訣,不得口傳心授,自己摸索,終生難以摸到門徑。

玉佩擺好之後,他微闔雙眼,調息定神,慢慢的,臉色越來越舒展,寶相莊嚴。

四枚玉佩落在地上,圍繞著他,開始時,只是瑩光隱隱,一如平常,片刻過後,玉佩光華漸漸明亮。

倏的一下,玉佩動了一下,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托著,慢慢浮了起來,升到他肩膀高,定在虛空中,與他肩頭形成一個平面。

光華越來越亮,一閃一閃,如天上的繁星,他衣衫一動,似有一陣大風刮進來,屋裏晃動,一個花瓶擺在矮幾上,瓶中插著幾朵野花,此時花瓣簌簌落下來。

一陣大風刮過,一會兒又平靜下來,屋裏溫度降了一些,空氣卻越發的清新。

如此異像,卻是天地元氣凝聚過來,聚靈陣發揮效用。

蕭月生跏趺而坐,身形閃爍,若隱若現,似乎是從湖面向下望,他正坐在湖底,說不出的怪異,好像他隨時會消失一般。

……

他練完了功,施展瞬移,一閃即逝,出現在觀雲島上,跟劉菁說了兩天發生之事。

劉菁想跟他一起,後來想了想,又打消了此念,卻讓他不得超過兩天不見面。

蕭月生搖頭苦笑,都老夫老妻了,還要這般如膠似膝的,夫人還如小女孩一般。

他點頭答應了,送了她一支鳳簪,華麗異常。

沒跟劉菁說多久,他一閃身形,消失在觀雲島,出現在瑞陽王府中,盤膝坐在後面湖上的觀星樓中。

觀星樓位於湖面上,似是浮在水面上,周圍一片湖光水色,寂寥寬闊,站在上面眺望,心胸頓時一暢。

他自榻上起來,來到窗口,推窗望出去,長長籲一口氣,皇家園林,氣象開闊,華貴端嚴,看多了觀雲山莊後花園,再看這裏,別有一番風景。

他下了觀星樓,沿著湖上的回廊,來到一艘畫肪上。

畫肪上一直有人守著,是兩個秀美的少女,她們住在上面,別的不做,只是負責擺渡。

蕭月生打量二女一眼,擺擺手,點點頭,沒有多說話,負手站在船頭。

畫肪悠悠而行,不疾不徐,這兩個少女操縱畫肪,卻是比大漢還要高明幾分,速度恰到好處,站在船頭,清風徐徐,不感寒冷,唯有清爽。

蕭月生到了岸邊,擺擺手,信步走過園子,朝書房方向行去。

要去書房,卻需得先經過兩個院子,其中一個院子,便是瑞陽王之子的書房。

如今,瑞陽王之子,算是一個小王爺,年約十七八歲,是他晚來得子,故一向嬌慣著的。

還未到院中,他便聽得尖叫聲,是一個少女的叫聲,他步速加快,轉眼之間來到院中,站在臺階前喝道:“照經!”

“哎哎,父王!”裏面傳來慌裏慌張的聲音,隨即是一陣低語,似是喝叱。

蕭月生怒聲哼道:“還不給我滾出來?!”

裏面的情形,他隔著門窗,看得一清二楚,心中惱怒,語氣森冷,帶著殺氣。

“父王,來啦!”房門吱的一下被拉開,一個少年一側身子,挪了出來,滿臉帶笑。

他轉身帶上門,搖晃著身子,來到蕭月生近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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